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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际比较来看,居家养老是世界上主要的养老方式。即使在美国和欧洲,机构养老的比例也只有一位数。此外,我们还有一个相对特殊的养老模式,即社区养老。中国传统文化注重邻里友谊。我们也有街道基层组织,社区应该发挥相应的作用,如日托和上门服务
即使养老保障水平有所提高,但如果养老保障资金来源单一,养老保障水平仍不稳定。在养老金支出结构上,除政府组织的第一支柱养老金制度支出增加外,企业组织的第二支柱和个人参与的第三支柱支出也应增加,真正形成多元化的退休收入来源格局
中国人更注重代际传承,所以他们不能接受老年人的住房。然而,如果我们改变它,它不是反向抵押贷款,但出租,这实际上是一种住房为老年人从资本来源的角度来看。这难道不符合中国人的想法,他们可以通过住房遗赠和赚钱吗?因此,老年人住房的前景不能“被棍子打死”
日前,《人民日报》发表了一篇名为《如何从国际经验中长时间保持增长势头》的文章,在互联网上引起了热议。文章指出,中国已经进入中上收入阶段,在六七年内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并不太令人担忧。在鼓舞中国发展前景的同时,每个人也非常关心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将给人们带来什么样的新的“收获感”。例如,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后,养老保障会出现什么变化?养老模式将如何改变?就上述问题,记者采访了本文作者、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所长郑炳文。
养老金水平会更高吗?
新解放理论:据联合国预测,到2040年左右,中国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将达到4.31亿的高峰,约占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这个数字甚至超过了美国目前的总人口。当中国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时,养老保障水平会更高吗?
郑炳文:从中等收入阶段到高收入阶段,人均养老金水平通常会相应提高。这背后是有规则的。不仅养老金水平会相应提高,各方面的福利水平也会相应提高。但是,要评估一个国家的养老状况,不能只看养老的数量,还要看养老的收入结构是否发生了变化,养老体系是否健康、可持续,养老服务是否健全。
以养老收入结构为例,即使养老保障水平有所提高,但如果养老保障资金来源单一,仍是不稳定的。一个好的养老保障结构应该是多元化的,这就是所谓的多层次、多支柱的含义,即在养老支出结构中,除了政府组织的第一支柱养老金制度的支出增加外,企业组织的第二支柱和个人参与的第三支柱的支出都应该增加,从而形成多元化的退休收入来源格局。这样,养老保障的深度和密度将会提高,养老保障的稳定性和可持续性将会增强。
此外,我国还没有建立起由财政转移支付为主的养老保险制度,这被广泛称为“零支柱”。同时,目前,我国地方政府已经建立了养老补贴,但尚未形成全国性的基本统一的制度网络。进入高收入阶段后,这也需要考虑。
应该指出,高收入国家不等于发达国家。2024年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后,中国只能被视为一个“小土皇帝”。此时,我们绝不能自满。我们还必须加强养老制度的设计,优化养老结构,完善养老服务等。,进一步推进养老保障制度改革。
哪种模式将成为主流?
新解放理论:在新形势下,哪种养老模式将成为主流?现在备受争议的老年住房会被更多的人接受吗?
郑炳文:“住房养老”是指资金来源,是市场为老年人提供的金融产品。也就是说,如果金融市场能够提供住房反向抵押贷款,老年人将有更多的产品选择。老年住宅在一些国家比较发达,这与西方家庭的遗赠文化密切相关。中国人更注重代际传承,所以他们不能接受老年人的住房。然而,如果我们改变它,它不是反向抵押的房子,但出租的房子。从资金来源来看,这也是一种老年人住房。这难道不符合我们可以通过住房遗赠和赚钱的想法吗?因此,为老年人提供住房的前景不能“被棍子打死”。
此外,不要过度解读老年人住房。例如,对政府的角色存在一些误解,政府的目的是维护市场秩序,维护消费者权益,加强市场监管。这是因为,在设计复杂的反向抵押贷款市场中,单一消费者往往是弱势一方。因此,政府出面具有积极意义。
目前,世界上主要有两种养老模式,即家庭养老和机构养老。从国际比较来看,居家养老是世界上主要的养老方式。即使在美国和欧洲,机构养老的比例也只有一位数。进入高收入阶段后,中国机构养老的比重将会增加,但仍将重点关注家庭养老。此外,我们还有一个相对特殊的养老模式,即社区养老。我的理解是中国传统文化注重邻里友谊,我们也有街道基层组织。在老龄化过程中,社区应该发挥相应的作用。例如,日托和上门服务的功能。
总的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居家养老仍将是中国养老的主流模式。因此,在政策设计时,应更加重视居家养老服务的供给,提高养老服务的供给能力。
效率还是公平?
新解放理论:有人认为中国养老保障效率不高,支付的钱终于贬值了;有些人还认为现在工作的人支付的钱被用来支付现在退休人员的养老金,这是不公平的。尽管这些观点可能不准确,但它们或多或少影响了人们支付养老金的热情。展望未来,中国养老保障在战略方向和制度设计上应该注重效率还是更注重公平?
郑炳文:公平与效率是养老保障体系中的一个基本问题,处理好这一关系非常重要。一般来说,公平和效率是相辅相成的,这不是一句“官话”。如果我们必须在两者之间找到突破,我认为应该是效率。
例如,现在是再次调整养老金缴费基数的时候了。北京刚刚宣布了2016年的养老金支付基数,即每月7086元。然而,有些人抱怨说,每年提高基数太重,甚至有些人会尽最大努力支付更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公布住房公积金的缴费基数,但不是基数而是缴费上限,以防止各单位超过上限。为什么人们更喜欢养老金和住房公积金?这说明住房公积金的激励效果更好。那么,什么是好的激励?就是多付钱。
然后,它可能涉及公平问题。多付钱公平,还是少付钱公平,抑或说“劫富济贫”?有些人可能会争辩说,低工资对社会更公平。但真正的问题是,少花钱听起来不错,但在实际系统操作中很难操作。例如,如何准确地让穷人“占有”富人的贡献?这在当前的系统设计中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可以做到,结果可能会影响高收入人士支付的积极性,甚至这批人也会慢慢逃避费用。
改革可以是一种解脱。
新解放理论:当中国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时,养老金改革的方向和重点是什么?
郑炳文:进入高收入阶段后,养老金改革有两个方面不能放弃:
首先,我们应该始终关注养老保险的财务可持续性,解决资金问题。
作为社会基本养老保险的第一支柱,我们要继续按照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部署的改革方向,即坚持社会统筹与个人账户相结合的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完善个人账户体系,完善多付多付激励机制,保障参保人员权益,坚持精算平衡,实现全国统筹。这些改革的重点决定了中国的养老保险制度在未来是否健康。
发展多层次养老保险体系,努力发展企业年金第二支柱,尽快出台第三支柱税收优惠政策,建立第三支柱。建立多层次的养老保险制度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第一根支柱在中国正式投入运营已经整整10年了,但中国只有2300万人参保,还不到基本养老保险的10%。第三个支柱,如递延商业养老保险,自2007年以来就一直呼吁推出,并呼吁了近10年,但只有当楼梯响了,没有人可以下来。原因都与制度设计有关:企业年金制度设计门槛过高,不易推广;对第三个支柱的设计没有完全的共识,这推迟了改革进程。
我们应该选择养老制度。从养老金模式来看,主要有欧洲模式和美国模式。在养老金制度模式的选择上,我们应该采取自己的策略。总的来说,中国模式更适合美国模式,但欧洲模式的优势可以在系统设计中借鉴。这涉及到顶层设计,所以是时候进行顶层设计了。
二是建立和完善养老服务保障体系,解决有钱后能否购买服务的问题。核心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
让政府发挥好作用。这意味着政府应该覆盖弱势群体。与此同时,现有的公共疗养院应该进行改革。否则,私人资本就无法进入,因为它是不平等的,进入后受到不同的对待。
充分发挥市场的作用。目前,在养老服务领域,市场缺口仍然很大。例如,有必要在家里找一个保姆或一个有医疗功能的老人保姆,但现实是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保姆。因此,我们必须发挥市场的作用。只要市场公平竞争,私人资本就愿意流入,这样市场就能很好地发挥作用。这里需要指出的是,税收应该被视为一个重要的杠杆,应该制定相应的税收政策来鼓励相应市场的发展。
我们应该充分发挥社会组织的力量。发达国家的养老体系总体上是好的,其背后的共同原因是社会组织可以发挥更好的作用。这个角色不能被政府和市场所取代。中国未来成为高收入国家后,这一问题不可避免,是建立健康养老服务体系的关键因素。
在安全性方面还需要哪些其他支持设施?
新解放理论:中国养老保障需要做哪些准备?什么配套设施?
郑炳文:养老不仅涉及民生,还涉及国家竞争力和发展潜力。因此,我们应该从长远发展的角度看待养老,加强养老体系的顶层设计。
首先,建立部门间的合作渠道。目前,中国的财政转移支付由民政部管理,社会保险由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管理。但为了国家福利,两者实际上是一个整体。养老保障模式选择的关键问题之一是确定缴费与非缴费的比例。保险是缴费型的,财政转移支付是非缴费型的。如果两者分离,很难选择模式。因此,为了确定比例和组合,有必要建立一个跨部门的合作机制。
第二,加强养老保障体系建设。养老金制度建设与国民经济有着深刻的联系。例如,基础设施投资是长期的。从资本供给的角度来看,养老保障制度可以提供长期的资本供给。又如,从国际社会的角度来看,养老金是股票市场的重要资金来源,甚至成为股票市场的“锚”。这样,我们就不能只从养老保障制度的角度来看待养老保障制度的建设,而需要从经济社会发展的角度来设计。
总的来说,选择国家层面的养老福利模式非常重要。一旦你选择了,你可以走得更远。
标题:社科院专家:中国未来如何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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