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磨一剑中国反洗钱战役 中金融情报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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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民共和国反洗钱法》于2006年10月31日通过，至今已有十年。

十年来，中国逐步形成了体系完善、机制健全、运行良好、符合国际标准的反洗钱监督管理体系。然而，在新形势下，新技术领域和跨境金融业务中的洗钱风险日益增加。与此同时，世界反恐压力有增无减，中国反洗钱和反恐融资形势面临深刻复杂的变化。

近日，上海证券报记者走访了四川省攀枝花市广元市和广东省汕尾市，探讨基层金融部门在反洗钱、打击各种违法犯罪活动中的作用。

制毒案件中的金融情报

义务机构是反洗钱的第一道防线，需要履行三项义务:识别客户身份、报告大额和可疑交易以及保存客户身份信息和交易记录。金融机构的一线业务人员发现了许多有价值的线索

武则天的故乡四川省广元市，位于川、陕、甘三省交界处，有“川北门户”之称。全国共有5条高速公路和4条铁路，与机场和内陆港口形成立体交通网络。

发达的交通促进了经济交流，但也方便了毒贩藏在深山里。随着当前涉毒犯罪活动从东部沿海地区向西部内陆地区转移，特别是成都市打击制毒贩毒活动后，广元山森林密度高，没有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毒制

今年5月26日，广元剑阁县一家金融机构的客户要求提前还款。他经营一个养鸡场。他之前从金融机构借了10万元，现在还有14个月到期。

据信贷经理称，养鸡场的经营一直不景气，而且这一还款时间与本地土鸡的屠宰周期不一致——这些鸡仍然相对较少。进一步了解，该客户的还贷资金来自其租用部分养鸡场设施所收取的租金，租金比周边市场高出4倍以上，也超过了该养鸡场一年正常运营的收入。

就在两个月前，银行工作人员可以直接进入鸡场，但租用的鸡场是新建的，有大门和栅栏，门口养了一只狼狗，里面的人不得进入和检查。这一异常现象引起了金融机构的高度警惕，并据此于6月3日向中国人民银行广元中心支行反洗钱科报告。

为及时高效地报告毒品和反洗钱相关可疑交易，为禁毒部门发现毒品情况、侦破毒品案件提供金融情报支持，中国人民银行成都分行于2015年2月3日下发文件，要求建立四川省禁毒和反洗钱相关金融情报监测、分析和报告系统。在此基础上，中国人民银行广元市中心支行制定了《广元市涉毒资金监管模式》，并下发至辖区内金融机构。

中国人民银行广元中心支行收到信息后，认定该信息符合《广元涉毒资金监控模型》中对制毒犯罪资金的监控和识别特征，认为鸡场租户更有可能涉嫌“制毒”，因此及时指示金融机构向当地公安机关报告情况。

中国人民银行广元中心支行负责人告诉记者:“在查处制毒、贩毒案件时，金融情报非常重要。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人民银行和金融机构扮演着“守卫岗位”的角色。在本案中，金融机构根据我们开发的模型发现了案件的可疑线索。”

在收到上述线索的同时，广元缉毒支队也收到了情报。福建省长汀县公安局发现大量溴苯丙酮(制造冰毒的原料)可能流入剑阁县。当地村委会还报告说，一些人行为可疑，鸡场散发出异味。

据各方综合研究判断，公安机关于6月8日成功关闭了广元市剑阁县盐店镇制毒窝点，成都警方另一抓捕组也在成都抓获了2名制毒技术人员，共13名犯罪嫌疑人，查获了300多公斤的麻黄素半成品，查获了3吨溴苯丙酮，查获了二甲苯、氨水、盐酸等辅料50吨。剑阁县公安局负责人说:“如果这些原料完成生产过程，就可以生产1吨冰。”自从6月5日开始制造制毒窝点以来，没有成品毒品流出。甲基苯丙胺的主要原料是麻黄碱。

按照规定应当履行反洗钱义务的金融机构和特定的非金融机构称为义务机构，目前是指中国的非银行支付机构，今后将扩展到其他主体。央行反洗钱局负责人指出:“义务机构是反洗钱的第一道防线，需要履行客户身份识别、大额和可疑交易报告、客户身份信息和交易记录保存三大义务。金融机构的一线业务人员发现了许多有价值的线索。”

切断毒贩的生命线

根据志愿机构提交的大额和可疑交易报告，经过监测和分析，中国人民银行依法向执法部门移交了大量线索，为国家防范和打击洗钱和上游犯罪提供了有力的金融情报支持

上述“剑阁6.7药品生产案”源于客户的异常还款行为，并未直接涉及药品相关资本交易。事实上，通过获取涉毒资金线索，找出涉毒资金网络，进而打击相应的涉毒犯罪活动，摧毁涉毒团伙网络的经济基础，已经变得越来越重要。

攀枝花市位于四川和云南的交界处。攀枝花市公安局副局长李国红表示，攀枝花是毒品从金三角经云南进入四川，北上大陆的重要通道之一，因为与金三角毒品产地的直线距离只有800公里。罪犯的手段变得越来越聪明。随着支付系统的快速便捷，越来越多的跨区域远程药品交易和远程控制的案例出现。

小莎莉(化名)20岁了。他从未上过学，也不会读书。他过去常常在家做农活。有一次，她遇到了琼，琼让她来攀枝花负责一些汇款，月薪2000元。小莎莉答应了。后来，她向《上海证券报》记者回忆说，起初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处理毒品交易。

来到攀枝花后，小莎莉最多只有十张银行卡。有时琼会让她转账，有时让她取钱，后来又让她在桥下“捡货”。她在圈子里也有自己的昵称——“小女孩”。

她最多用几张银行卡将50多万元转到多个账户。她不知道的是这些账户被监控了。2015年初，攀枝花市某金融机构通过监控系统上报了《关于陆某某等人银行账户涉毒洗钱重大可疑交易报告》。经过初步分析，中国反洗钱监测分析中心形成线索，并移交给公安部禁毒局。

中国反洗钱监测分析中心成立于2004年，直接隶属于中国人民银行，履行接收和分析大额和可疑交易报告的职能。目前，它已与超过2600个志愿机构总部建立了电子数据提交渠道，涵盖银行、证券及期货、保险、非银行支付等领域。

2015年5月13日，公安部将案件线索移交给四川省公安厅禁毒总队，四川省成立专案组，立案侦查。分析显示，自2012年以来，陆某某等人的账户已涉及5.3亿元，涉及2300多个交易对手账户。随着线索的挖掘，我们重点调查了该案涉及的160多个交易对手的身份信息和资金交易情况，拓展了一些新的线索。

据攀枝花市公安局缉毒支队办案民警介绍，“异地跨地区犯罪是隐蔽的，罪犯之间不需要见面，交易就可以完成。如果我们采用传统的方式，一些犯罪行为可能会被遗漏。通过对金融机构提供的线索进行深入分析，梳理出了让·穆某为首的涉毒团伙的结构和资金流向。我们基本摸清了分工、人员招聘、边境购药、药品运输等情况。与毒品有关的情况，如爬回前线、交出毒品和藏匿毒品窝点，为逮捕奠定了基础。”

2016年4月17日晚，小莎莉和他的同伙在吸毒时被警方抓获。当晚，警察逮捕了准备乘公共汽车逃跑的让-穆穆穆及其同伙。

截至6月底，仅攀枝花警方就查获6起涉毒案件，抓获犯罪嫌疑人33人，缴获海洛因38公斤。攀枝花市公安局缉毒支队负责人表示，“经过监测、判断和筛选，中国人民银行反洗钱部门移交的可疑毒品交易线索与攀枝花市乃至周边地区毒品犯罪的特点一致，准确率较高，基本上涉及毒品犯罪。与传统的缉毒部门的情报来源渠道不同，陆某案的情报来源主要是反洗钱部门，主要是基于金融数据。”

根据志愿机构提交的大额和可疑交易报告，经监测分析，中国人民银行依法向执法部门移交了大量线索，为国家防范和打击洗钱及上游犯罪提供了有力的金融情报支持。在过去的十年里，中国人民银行已经向调查机构报告或移交了近1万条线索。

在拘留中心，小莎莉告诉记者，如果她重获自由，她想出去工作赚钱。当记者问她是否曾经吸毒时，她回答没有。

封锁转移赃款的通道

2015年4月，中国人民银行会同公安部、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和国家外汇管理局发布通知，发起打击利用离岸公司和地下银行转移资金的专项行动

洗钱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地下银行是人们心目中的神秘渠道之一。地下银行大多分布在沿海地区，也有相应的国家或地区将非法资金转移到国外。例如，广东对应香港和澳门，温州对应欧洲和美洲，山东对应日本和韩国。

中国人民银行广州分行反洗钱部门负责人表示，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跨境联动已经成为地下银行的主流运营模式。人民币不需要离开这个国家，外币也不需要回流。因为广东毗邻香港和澳门，所以“滚远点”也很方便。此外，还有不涉及外汇交易的非法支付结算地下银行和非法提款地下银行。前者想掩盖资金来源，而后者是企业急于套现的一种经营模式。

所谓“敲门砖”，是指当地下银行的客户需要将资金转移到海外时，他们会将人民币汇至地下银行的指定账户，并按约定的汇率将地下银行支付的等值外币汇往海外。如果你需要汇款，你可以反过来做。在这一过程中，没有大量的跨境资金转移，但使用了簿记方法，通过“水上旅客”携带现金进出该国、虚假投资、虚假贸易收支等手段进行结算。

2015年4月，中国人民银行与公安部、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和国家外汇管理局联合发布通知，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打击利用离岸公司和地下银行转移非法资金的专项行动。

这是中央纪委牵头的反腐败国际追捕行动“天网”的子行动，重点打击地下银行的违法犯罪活动，以及利用离岸公司账户和非居民账户协助贪污贿赂等上游犯罪将犯罪所得及其收益转移到海外的犯罪活动。

广东汕尾毗邻香港和澳门。许多当地渔民和干货海鲜店主的亲戚都住在香港和澳门。过去，他们经常收到亲属寄回的港币作为生活补助。后来，专门从事港元业务的经纪人出现了，当地人称他们为“香港纸人”。严等人最初从事纯外汇交易。他们从汕尾地区港币“户主家庭”那里购买港澳同胞支付给内地家庭的生活费，然后卖给渔民、干货海鲜店、走私贩等有需要的客户，每千元赚取0.5-1元积分。

后来，其业务范围扩大到帮助本地外资企业在香港和内地之间转移资金。在日常监控中，汕尾某金融机构的工作人员发现，闫的账户交易频繁，金额巨大(每天十多笔，交易数十万笔)，仅3个月累计交易金额就达到1亿元。经分析，该客户涉嫌在地下银行进行非法外汇交易，因此他按照规定提交了一份重大可疑交易报告。

汕尾一家金融机构的负责人告诉《上海证券报》记者:“我们发现了很多疑点。据柜台人员回忆，该客户年轻，出生于1983年，但交易金额巨大、频繁，基本没有沉淀。交易结构极其复杂，呈树形，非常繁荣。我们立即向中国人民银行报告，并仔细安排了整个交易过程。”

中国人民银行汕尾中心支行接到举报后，立即向中国人民银行广州分行报告，启动反洗钱调查程序，组织辖区内6家银行机构扩大调查范围，对客户及其交易对手的资本运营情况进行调查，并就此线索与汕尾市公安局进行了情报咨询。2015年11月24日，汕尾市公安局正式立案，编号为“11月24日”。

随后，公安部门、中国人民银行和金融机构多次接触该信息，并对涉案的10名核心人员及相关亲属的基本情况进行了梳理。中国人民银行汕尾市中心支行收集了80名个人近1200笔账户交易流量，总结分析了其中涉及的24条资金流路线。

2016年5月19日下午3点，汕尾市公安局派出150多名警察在深圳和汕尾市开展了清网行动。为了防止涉案资金转移，在网络关闭前一小时，中国人民银行汕尾中心支行和公安部门联合部署了资金冻结工作。下午3点，汕尾当地银行迅速完成了账户冻结。

“11.24”特大地下钱庄案涉案金额超过500亿元，冻结账户1200多个，冻结资金约7190万元，抓获闫等15名犯罪嫌疑人。

央行反洗钱局反洗钱协查部负责人向《上海证券报》记者表示:“截至去年年底，专项行动破获重大案件380起，累计交易金额数万亿元(累计交易金额计入每笔资金的每笔交易)，最大限度地切断了贪污、贿赂等犯罪的非法所得及其转移渠道。今年5月，新一轮的特别行动已经到位。”

中国绝不是国际洗钱中心

一些媒体说中国是国际洗钱中心是不负责任的，这违背了事实和国际社会的普遍共识。中国从来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永远不会成为所谓的国际洗钱中心。

2004年10月18日，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代表中国政府致函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主席，正式承诺中国将遵守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发布的反洗钱建议。

Fatf是反洗钱领域最权威的政府间国际组织，在制定和推广国际反洗钱标准、判断各国反洗钱工作的合规性和有效性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承诺遵守反洗钱工作组的建议，意味着中国的反洗钱工作需要符合国际标准的要求，并接受国际社会的监督。

央行反洗钱局负责人告诉记者:“与大多数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相比，中国反洗钱工作起步较晚，但起点较高。从一开始，它就参考了fatf发布的国际标准。”

在2007年6月举行的特别组织全体会议上，所有成员一致同意接受中国为正式成员。2012年2月，中国正式通过了fatf第三轮互评和后续评估程序，这意味着中国反洗钱工作的主要方面都达到了国际标准的要求。

2012年，反洗钱金融行动工作组通过了新的反洗钱和反恐怖融资标准，即新的40项反洗钱金融行动工作组标准，中国也将面临反洗钱金融行动工作组的第四轮相互评估。

在处理中央银行反洗钱局反洗钱金融行动工作组相互评估工作的有关人员看来，新标准的要求比过去有了很大提高。互评结论是衡量各国反洗钱和反恐融资体系的权威结论。如果失败，将影响中国金融机构的海外展览业，进而影响中国金融业的双向开放。应对反洗钱金融行动工作组第四轮反洗钱相互评估，可以认真找出我国反洗钱和反恐怖融资机制的不足，也是完善我国反洗钱和反恐怖融资风险评估体系的契机。

除了更加严格的国际标准外，其他多种因素也导致了当前反洗钱和反恐融资形势的深刻变化。反洗钱局负责人表示:“反恐融资的重要性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要进一步发挥反洗钱在遏制恐怖融资、切断恐怖分子经济供给线方面的作用。此外，在互联网的帮助下，非法集资和金融欺诈等利益相关者类型的经济犯罪以多种方式增加。第三，走私、逃税、腐败、毒品等上游犯罪仍然十分活跃，反洗钱部门应在打击各种犯罪方面发挥更加积极和重要的作用。”

此外，互联网金融和虚拟货币也为犯罪分子洗钱和资助恐怖分子提供了新的渠道。根据fatf今年发布的一份报告，虚拟货币因其匿名性、快速转移、低波动性(货币兑换的低风险)和可靠性而成功地吸引了恐怖分子和犯罪分子的注意力。执法机构注意到，一些恐怖分子网站已经开始接受比特币捐赠，一些部门发现，恐怖分子之间的对话涉及使用比特币购买武器。

洗钱风险也成为跨境金融业务的主要风险之一，发展中国家往往成为洗钱资金的流出和中转点。

央行反洗钱局负责人对记者表示:“中国人民银行将逐步将互联网金融机构纳入反洗钱监管体系，并将研究建立针对特定非金融机构的反洗钱监管体系，遏制洗钱活动从金融领域向部分非金融行业转移和蔓延。我认为，无论从制度机制还是反洗钱实践来看，中国都有条件和能力控制各种洗钱风险。一些媒体说中国是国际洗钱中心是不负责任的，这违背了事实和国际社会的普遍共识。中国从来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永远不会成为所谓的国际洗钱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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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钱及其危害

20世纪20年代，芝加哥的一名黑手党成员开了一家投币式洗衣店。在计算每天晚上的收入时，他把毒品交易的非法收入和洗衣收入混在一起，然后向税务机关缴税。扣除税款后，剩余的非法收入成为合法收入。白色洗钱是洗钱一词的起源。

2012年，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fatf)发布了新的国际反洗钱标准，将反洗钱的内涵扩展到三大领域:反洗钱、反恐怖融资和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融资。

事实上，洗钱是一种下游衍生犯罪，它以各种方式掩饰和隐藏上游犯罪的收入及其来源和性质。根据中国法律，洗钱上游犯罪包括毒品犯罪、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恐怖犯罪、走私犯罪、贪污贿赂犯罪、破坏金融管理秩序犯罪和金融诈骗犯罪。洗钱威胁金融稳定和社会秩序，资助恐怖主义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也威胁国家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