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职业试药人：3万元报酬只拿到2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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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事实我参加过一次实验。“因为在参与实验之前我已经熟悉了这位医生，所以当我感到无聊的时候，我就用他的电脑上网。结果，我看了我们的试验合同，发现药厂给每个受试者的费用超过了3万元，但我们手里只有2500块。”周菲回忆道。

许多年前，当一个中学生周菲在探索频道上看到一个关于药物人体试验的节目时，他从未想过他以后会以此为生。

在一年半的时间里，他参加了20多项药物试验，获得了约4万元的报酬。

周菲告诉记者，他曾经和朋友一起买过毒品。这时，他特别强调自己的成就感:“不仅拿着钱做实验，还能为社会做贡献。”当然，他知道这种成就感只能藏在心里，不能与朋友分享。

专业科目——躲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默默关注研究机构中科目的招聘信息，然后穿梭到医院进行体检、吞药丸或接受注射，最后带走或多或少的实验补偿费。一项未经证实但广泛传播的数据显示，中国每年约有50万人接受药物试验。

8个月平均月收入超过2000元，高于周菲之前证券公司辛苦的销售工作。当时，他的月薪不到2000元，至少一个月，而他的工资卡上只记录了6.98元。

周菲说，大多数人在第一次参加药物人体试验后会失去控制:他们中的一些人有能力做其他工作来谋生，但他们不想努力工作，在尝到甜头后看着别人的脸。

当然，有些人利用这一点作为经济困难后离开这个圈子的跳板；也有一些人真的无法谋生，不想乞讨为生。

“穷人一定是可恨的。”周菲不回避描述他所属的这个团体。

他说，这群人的任务是站着走进来进行身体检查，以表明他们是健康的，然后站着走出去，表明一切正常。

欺骗

“无论如何，当你坐在火车的硬座上时，你能做的事情可以在实验过程中完成。”周菲说，参加药物试验时，除了体检、吃药和抽血，还会和其他受试者聊天、打扑克、下棋和看电视。"除了偶尔的头晕和咽干，没有什么值得说的。"

周菲是这个圈子里为数不多的北京人之一。他是偶然“进入这个行业”的:辞职后，他没有积蓄，不得不去ktv或者和朋友出去玩。这个人的自尊心使他很难向家人要钱。这时，他想起了他在大学里没有申请的药物实验。

“中学时有一个电视节目，我知道药检的事，从那以后我一直很好奇。当我上大学的时候，我终于有机会参加体检了。不幸的是，因为我吸烟，体检失败。”这个26岁的北京男孩来自一个好家庭，从来没有遇到过生活问题。

周菲形容他的朋友是外国人，年轻，没有受过教育，而且缺钱。"钱来得容易，花了也不会珍惜。"甚至他自己在成为专业科目后也没有存多少钱。

据周菲统计，北京每年有40到50个一期药物学科的公开招生。此外，来自北京的受试者还将前往天津和其他邻近地区。事实上，他们也可以了解上海、长沙和杭州的招聘信息，但他们受到高昂的交通费用的限制。

所谓的药物人体试验通常被称为药物临床试验。通常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试验的目标人群是健康人群，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是有适应症的患者，第四阶段是药物获准上市后更大范围的临床观察。

第一阶段的受试者周菲说，许多药物已经在其他国家进行了人体试验，尽管有些药物首次在人体内进行了试验，但它们也在动物体内进行了无数次试验，因此他松了口气。

这位年轻人认为，与食品安全相比，没有必要太担心制药厂在相对严格的卫生条件下生产的实验药物。

专业科目的特点是有一套处理考试规则的“技巧”。

“比如，在实验中不要吸烟。但圈子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当你进行尿检时，你可以通过一两滴白醋。”周菲专业地解释说，吸烟后留在体内的尼古丁被代谢成可替宁，用白醋中和后可以通过检测。

有许多类似的方法。例如，应该用十倍剂量的联苯双酯来处理饮酒问题，这样转氨酶就会变得正常。"如果血液中的白细胞很高，那么在体检前给血小板."他说，至于最关键的尿检，它甚至可以很容易地用其他人的样本代替。

这个过程是:尽管受试者一个接一个地去厕所，“事先准备好别人的小瓶尿样，并把它们绑在大腿上，这样取样时的温度就不会引起护士的怀疑。”

其他特殊的基本规定:例如，如果你不能在三个月内接受其他药物测试，你可以用别人的身份证来解决。“即使你被医生和护士看到，因为你熟悉自己的脸，对方也会闭上一只眼睛。”周菲认识一个人，他同时参加了三家医院的药物试验。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周菲的脸上流露出更多的自豪，知道这种方式，没有任何担心和紧张。

另一个例子是去几家医院参加一天的实验。有经验的受试者绝不会让医生或护士看到他们手臂上的针孔。“擦一些女孩子的粉底，一切都跟新的一样。“周菲咧嘴一笑，说最大的欺骗是受试者在医生面前吞下药，离开医生的视线后吐出来。”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因为医生会要求受试者在服药后张开嘴。"

周菲认为这些只是小恶作剧，是无害的。在整个药物试验中，还有其他一些情况是他们最不能接受的。

分布

我参加了一个实验。“因为在参加实验之前我已经熟悉了这位医生，所以当我感到无聊的时候，我就用他的电脑上网。结果，我看了我们的试验合同，发现药厂给每个受试者的费用超过了3万元，但我们手里只有2500块。”周菲回忆道。

这一阴谋的惊人之处在于，中间环节的利益分配已经超出了“常规”——从制药厂、医院、中介机构到支付和“过滤”主体链，这有时不是秘密。

“例如，在去年一家三甲医院的实验中，制药厂给出的价格是每人9000元；医院项目负责人去中介后，变成了6000元；然后中介拿走了2000元的代理费，剩下4000元在受试者手中。”周菲说，这是一个总的分配比例。

“中介至少做了一些招聘工作，而项目方的人实际上什么也没做就拿走了最大的一个。”他告诉《瞭望东方周刊》说，在正常情况下，制药公司会向进行实验的医疗机构提供额外的研究费用，而后者不应该插手受试者的费用。

湖南人刘超直接感受到了这一点。像大多数受试者一样，住在长沙郊区刘超的人没有稳定的工作——要么他觉得自己的工作报酬太低，要么太累，他的生活费用完全来自参加药物试验获得的补偿。“每次测试后，我们都必须签署两份类似收据的清单，但这两份清单都不能拿走。”

除了数字之外，这两份名单都一样。

例如，在他亲身经历的一个实验中，一张单子写为5000元，另一张写为2500元。“5000元给医生或项目负责人，2500元由医生的学生或医生助理收取。”参加了近十次庭审的刘超表示，这已经成为当地的惯例。

“八、九年前，受试者获得的补偿费很高，每次约3万至4万元。”周菲说，当时人们很害怕，因为他们不太了解药物试验，所以很难招募受试者。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主体涌入这个市场，补偿费一路下降。他认为这是由市场决定的，但另一方面，这是因为“处理它的人肯定不会放弃他们可以得到的好处。”

根据一些主体的描述，北京的主体市场基本上被四大中介所垄断，其他主体很难涉足。“有两家公司在运营或有关联公司，它们的中介成本较高。另外两个人基本上是通过与项目负责医生的私人关系获得这个机会的。由于是个人操作，中介成本相对较低。”周菲说。

企业运营似乎更具技术性。

北京一家较大的中介公司在其网站主页上表示，其业务范围是:药品注册代理、非临床研究服务、一至四期临床研究、数据管理和统计分析、临床监督检查、课题招募和项目管理培训。换句话说，这家“药物开发公司”为新药注册提供所有的流程服务。

公司在沈阳、广州和成都设有分公司，并与15家地区、市级和社区医院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完成了国内外临床试验受试者的招募工作。”

网站主页上的信息还显示，他们继续招募有适应症的患者，即第二阶段受试者。据该公司称，其数据库中有超过15，000名患者的疾病和治疗信息。

3月中旬，记者联系了北京市海淀区一家三级医院的学科招聘负责人。另一方表示，该试验项目正在等待道德委员会的批准，但该主题的招聘代理必须提前协商。“这次审判的日期应该定在4月和5月之间，将来还会陆续进行审判。我们招聘类似招标的中介单位。我们希望合作单位先报价，并希望开具技术服务费类型的发票。”

奔波

由于京津交通便利，这一地区有一些城际主题。例如，来自山东省泰安市宁阳县一个偏远农村地区的何力虎，曾经口袋里没钱，进入企业后就失控了。

3月16日上午，11点46分，他在天津一家心血管医院取了10支血管后，乘坐k286列车从天津到北京。

一个多小时后，火车停在了黄村火车站。何力虎换乘地铁，乘公交车回到大屯路东站附近的地下室宿舍。

不高，矮壮，小眼睛的何力虎。他修剪整齐的发型看起来很有激情。他黝黑的手和指甲显然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修剪了。28岁时，他没有女朋友。

这间地下室宿舍是何力虎朋友的“搓”。没有暖气和公共厕所。但是因为他住在城里，他很满意。有一次我去另一个主题的房子玩。“他住在回龙观北部的一个社区。当我回来时，我的脸被挤到了公共汽车的玻璃窗里。即使它是一个独立的浴室，而且非常便宜，我也不想去那里。”

宿舍是住宅楼的地下室，距离地铁站约1公里。大门的猫眼被切断后，它就成了网线和电视信号线的穿线口。在大约20平方米的宿舍里有四张单人床。墙壁上散落着各种网络电缆、电线和晾衣绳，一些看不到它们本来面目的袜子和内衣被挂了起来。

两件电器:一台灰色和白色的“大肚子”电视机，旁边有一个像电扇一样的加热器，小方桌上散落着扑克牌。

“没事打地主，打咋金华。”我简单地塞了几份午餐，脸上有些疲倦的何力虎和易就躺下了。“这是这个实验第二次进入这个小组。下星期我得再去一次，把钱花完。”

与尴尬的宿舍不相称的是几个人的慷慨的扑克游戏。他们通常玩“扎金花”:5元钱付，20元钱付，一晚上进出2000元以上是正常的。参加实验得到报酬后，何力虎经常和朋友去ktv放松。

上周开始的试验是一种口服消炎药，何力虎可以得到3000元。没想到，他还收到了100元的交通补贴。

他需要往返北京和天津三次，包括体检、吃药和最后取血样，每次他都需要在医院呆两天。

对何力虎来说，这只是他经历过的几十次药物试验中最常见的情况。唯一的区别是北京和天津的火车票价是18.5元，比北京地铁票价贵得多。

疾病根源

和山东农村的许多孩子一样，何力虎初中毕业后去了当地的县城三年。他主修机械和电气工程，但他说他实际上什么也没学到。

然后他跟着他的姐夫去北京工作。“我开始和他一起学习电梯维护和安装，我很累，收入很少。”月薪是1300元。六个月后，他觉得太辛苦了，周围没有女孩，于是他去东单的一家四川餐馆当服务员，工资涨到了2000元。但是经过两年的工作，他觉得自己没有前途，于是辞职了。

我接连换了几家公司，回到家乡呆了几个月。2009年，他再次回到北京。“工作很难找，我每个月都得想办法给父母寄钱。”

当他不能从家乡借钱时，他不得不睡在王府井步行街的长椅上。

"把一本杂志放在椅子上，然后把一个背包放在上面."何力虎告诉记者，在街上睡觉时千万不要脱鞋，否则第二天你可能连鞋子都没有。事实上，当他早上被洒水器吵醒时，他发现在他的后脑勺下有两本杂志不见了。

最后，当他富裕起来的时候，他在网吧的互联网上看到了一则药物人体试验的招聘广告:他可以在3天内赚到2500元。

“我开始怀疑这是假的，但没有别的办法。我打电话知道这是一家大医院的广告。”当时，何力虎没有进行药物人体试验的概念，但他觉得这么大的医院肯定不会骗人。

当他去医院体检时，他发现很多人申请了这个科目。何力虎和几个“高年级”的学生聊了几句，知道有人已经做了十年，心里就没有疑问了。

第一次参加试验的是一种抗炎药，包括何力虎在内，共有6名受试者。最终，它不仅解决了三天的食宿，还节省了2500元。“是体检，然后吃几片药，抽几管血。我的身体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收获来得太容易了，所以何力虎试图寻找类似的机会。

他第二次得到的补偿是天文数字:1万元。他兴奋地等待着体检，起初并没有注意到是什么药。在签署知情同意书后不久，护士给了他小腹一针细针。

想着一万元，何力虎和其他三个受试者一样又渴又慌，肚子痛得像针刺一样。“另外几个人在两个小时内逐渐恢复了正常。我一直不舒服，我的心率已经降低到40倍，心电图数据完全不正常。医生告诉我是心律不齐。”

这时，何力虎注意到，该试验是一种治疗肿瘤的药物，前后需要注射3次。其他三个人完成了所有的实验，但他只注射了第一针。

后来，医生不断要求他去医院做心电图，大多数人一天做20多次。护士跟他开玩笑说，他在这一天完成了一生的心电图。

因此，在今天的检查结果中，“有8000多例心律失常记录。”就连老医生也找不出原因，所以他不得不安慰他，说他的心脏没有问题。他回家休息了一段时间，然后慢慢康复。

然而，何力虎还是拿到了1万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何力虎经常在体检中发现心律失常。“现在当我早上起床或饱餐一顿后，我会感到胸闷。我开始给医生打电话。另一方说这一万元包括赔偿。后来，当我打电话给别人，我不会拿起它。”最后，这件事消失了。

在参加了几十次药物试验后，何力虎粗略计算了一下，他的收入肯定超过了5万元。

“当然，这种事情不能告诉家里人。在我们这里这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毕竟，拿身体做实验就等于白拿一样东西，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健康问题。”我的家人仍然认为他在北京修理电梯。

每个月，他定期给他的家人寄1000到1500元。“老村子里的人也开始比较了。无论谁买房子，谁买汽车，人的条件比以前轻得多。”

说到未来的计划，何力虎还是想找一份修理电梯的工作。“我主要是担心我的健康。毕竟，我不得不考虑将来结婚生子。”

很难说参与药物试验的那些日子是否能从何力虎的脑海中完全抹去。

(本文涉及的主题都是假名)